一位旅行者的大地之歌
图|网络 文|左东 编辑|猴樂呆 原创作品未经授权严禁转载及使用这是一位我一直都不愿轻易去写的人物…… 这是一位一生中都在四处漂泊的旅者…… 这是一位极端的完美主义者,虽然不是处女座…… 这是一位最后的,也是最伟大的浪漫主义交响乐作曲家…… 这是一位一生都在死亡的恐惧中苦苦挣扎的斗士…… 这是一位最具有自由意志的悲观主义者…… 这是一位被贴满了众多标签的复杂个体…… 他,就是本期我们要撩的大师:古斯塔夫·马勒 之所以不愿去触碰这个话题,因为他太出名了……。有关他和他的作品的研究已经占到了整个古典音乐圈话题的半壁江山,甚至他的所有的交响曲每天都在不同的音乐厅里上演着。几乎所有伟大的指挥家都以录制过一遍他的作品集为荣。但现在的这种繁华景象,很讽刺的是,在他逝世的50多年之后,才陆续上演。是的,在他悲剧的一生中,甚至出现过因为要排演自己的作品而与交响乐团闹掰继而被辞的情况。他自己曾所过一句十分壮烈的话:我的时代将要来临! 马勒于年7月7日出生在奥地利帝国波希米亚的卡里什特(今属捷克)的一个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家庭,童年即显露音乐的天才,六岁参加钢琴比赛,八岁已能为别的孩子教课,十五岁进维也纳音乐院学习,后改学作曲及指挥。 年,他获准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就读,向茱里奥斯·艾柏士坦(JuliusEpstein)学习钢琴,随后又到维也纳大学修读布鲁克纳讲授的课程。他第一次尝试作曲,是为了参加一场歌剧比赛而写下悲叹之歌(后来马勒把这部作品改为合唱曲)。不过他并未成功,于是把注意力转向指挥。年他在巴德哈尔市(BadHall)夏季剧院获得第一份指挥工作,以后他陆续担任多家大型歌剧院指挥──年在莱巴赫城市剧院,年在奥洛穆茨,年在德国卡塞尔皇家宫廷歌剧院,年在布拉格的日耳曼歌剧院,年在莱比锡城市歌剧院,年成为匈牙利布达佩斯皇家歌剧院院长,年则在汉堡歌剧院任院长,任职六年,年在维也纳歌剧院任院长及首席指挥。于汉堡歌剧院任职期间,他在史坦因巴赫度过夏天并专心于作曲,这段时间里马勒完成了第一号交响曲和“少年魔法号角”。年,为了保住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艺术总监这个极具声望的位置,原是犹太教徒的马勒改信天主教(当时并不容许犹太教徒担任这个职务),自此十年他都留在维也纳,以其近乎苛求的完美主义著称。一年之中他花费九个月管理歌剧院,剩下三个月主要待在麦亚尼希作曲;他有一栋小房子位于沃特湖畔,马勒在此创作了第二号至第八号交响曲。年,与爱尔玛·辛德勒结婚,育有两个女儿;长女在年过世,同年他被诊断出患有心脏病,还失去了维也纳歌剧院的职务──马勒试着在维也纳表演他并未被广泛接受的作品,却受到多数反犹太的媒体攻讦抨击。纵然第四号交响曲曾获得些许好评,一直到年第八交响曲首演,马勒才真正在音乐上得到肯定,之后的作品皆未在他生前公开演出。 马勒一直承受着越发严厉的反犹太攻击,直到年几乎已是忍无可忍,同年接下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指挥职务,年也指挥了一季,却因为大都会转念支持托斯卡尼尼而被停职。隔年又回到纽约担任新成立的纽约爱乐交响乐团指挥,大约此时他完成《大地之歌》与最后一部完整的作品——第九号交响曲。年二月最后一次前往美国,此时马勒的病况严重,在他要求之下被送回维也纳。年5月18日,马勒因链球菌感染病逝于奥匈帝国内的维也纳,留下未完成的第十号交响曲。死后葬于维也纳格林清墓园。 作为19世纪下半叶至20世纪初德奥音乐文化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在他的九部交响曲和未完成的第十交响曲、《大地之歌》以及声乐套曲《漫游者之歌》、《少年魔号》、《悲叹之歌》、《亡儿之歌》、《吕克特歌曲》等作品中继承了自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和舒曼等前辈大师的传统,同时又从时代精神很中汲取丰富营养,确立了一种充满表现力的新的音乐语言。马勒的创作构思宏伟,篇幅庞大。他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奥地利交响曲音乐的重要作曲家。 马勒曾说:“我的时代会到来的。”这一具有悲怆色彩的预言在他逝世半个世纪后奇迹般地应验了,马勒音乐的崛起成为二十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音乐现象之一。虽然直到六十年代还有人认为马勒的音乐中充满“无谓的喧哗与骚动”,而今天的听众中也有人更多地从马勒高度个性化的音乐语言中感受到新奇或怪异,但马勒音乐的伟大和艺术价值已得到举世公认。 正如指挥家布鲁诺·瓦尔特所言:“马勒作品的最高价值不在于它通过引人注目、大胆、冒险或怪诞等显示出来的新奇,而在于这种新奇被融入到优美的、充满灵感的、深刻的音乐之中,在于这种音乐高度的艺术创造性和深厚的人性内涵所具有的永久价值。这一切使之在今日仍充满生命力,并拥有美好的未来。” 马勒的交响曲在形式上具有构思宏伟,规模庞大的特点,只有巨型的交响乐队才能演奏;在风格上,他力求发展维也纳古典交响乐的传统,作品现象鲜明,题材渊源于维也纳民间风格性音乐,而且,他的第二、第三、第四及第八交响曲都加入了人声,大大丰富了交响曲的表现力,对二十世纪音乐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的许多作品体现了他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的理解。代表作有交响曲《巨人》、《复活》和《大地之歌》等等。 从某些角度来说,马勒在追随者眼中扮演的关键性角色,让他俨然成为现代音乐的海顿。他的作曲风格对勋伯格、韦伯恩、与贝尔格造成深远影响,同时也影响了曾经与他共事,事业上受其助力的指挥家:布鲁诺·瓦尔特与奥托·克伦佩勒。他们将马勒的音乐介绍至美国,甚至更改变了好莱坞电影配乐的做法。他不只是个作曲家,更是提倡革新的指挥,他的理论、技巧至今仍使用。他时常说:「传统只是伤感。」,还要求大量排练曲目;即使这么做让公演品质比过去更为精进,但终究导致马勒与乐团之间无法弥合的紧张关系。 马勒在世的时候,其作为指挥家要比他作曲家的身份名气来得要大,还被认为19、20世纪最重要的指挥家。可惜他不曾留下任何录音。这也是无数乐迷最惋惜的遗憾……。二十世纪中期,那些早已认识他的人与包含莱奥纳德·伯恩斯坦在内的同世代指挥家开始逐渐地拥护马勒并积极地上演着他的全部作品,那些渴求于探索音乐新浪潮的广大听众也织成了拥护支持他的时代。马勒的作品全集很快地被一遍遍的录制,并成为许多指挥家登上职业颠峰的象征。而有关他的论著与研究也在全球各地疯狂蔓延,继而形成了一个新的现象“马勒热”。他的时代确实到来了! 对马勒略有了解的人都清楚,他是一个终生没有可以归依和认同故乡的作曲家。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认为马勒是奥地利人;而在奥地利人心目中,马勒是波希米亚人;在世界范围中,他是一个没有祖国的犹太人。因此,心灵无所归宿,灵魂随波漂泊于他的一切生活和创作之中。而追求精神归宿必然走向宗教信仰,天国成了马勒追寻的梦想。 同时,马勒也是最后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交响乐作曲家。他的音乐的最大特征是双重性:交响乐声乐化,声乐作品交响化;繁复深奥与简约朴实成兄妹;把最崇高而涵盖一切的宇宙观同斗争、抒情主义、同奥地利民歌、自然画、鬼影绰绰和荒诞不经相并置。他的音乐结构冗长,形式复杂,不落窠臼;其音乐标题性强烈,描绘色彩浓厚;他的音乐还要求庞大的演出阵容。此外,他作为一流的指挥家曾有过辉煌的业绩,这为他处理乐器组合,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便利;从配器尽善尽美的细节处理而到惊人的管弦乐效果的运用中不难找到示例。由于他对调性内涵的不寻常的理解,而运用某些技巧逐步削弱了传统调性的组织感。他的音乐以整个浪漫主义传统“后裔”的身份,不仅投其浪漫主义渲染人士之所好,同时,由于他对调性的新处理而先现了伯格的革新手法,从而被看成是新旧音乐之间承上启下的桥梁性音乐。 马勒的一生是复杂的,他一直在盲目的非理性世界、死亡意识与生命意志之间徘徊。人究竟是什么?是像莎士比亚所说的——万物之灵长,宇宙之精华?还是像罗素所说的——在一个“沙粒”都不如的星球上盲目徘徊着的一堆微不足道的碳水化合物?人与万物的区别又是什么?——人是拥有理性的动物,这是我听过最多的回答。“自由意志”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还是它无非就是受制于本能的一种高级产物,它仍然不能脱离本能的驱使,诚如弗洛伊德提出的力比多本能说?生命真的有一种追求是“有意义”的吗?如果有,是不是每个人都必然要去追求?或者其实生命就是一种最原始的生存状态而已。(与其他物种并无区别),那我们为何总不愿相信生命仅此一次? 在这里,我确实无法去回答上述那些“形而上”的问题,但这些其实都关切到极为重要一点——人对自身的定义,人定义自身当然是为了给自身找寻意义。这突然让我想到了马勒为何在他第五号交响曲开头使用那个孤独“荒谬”的小号的动机了……。人似乎确实千百年来追问了许多无意义的问题,就算人如果不追问这些问题,人也可以照样活着,但是这些问题是否给人的生存状态带来了改进,这便极为复杂,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些影响并不是立竿见影的,同样的,还有另一个难点,如果这些问题没有现实意义就是无意义吗?那同样让人费解.....譬如,人要追问本源,要追问世界的结构,万事万物的结构和源起,万事万物背后的规律,同时,人还要追问人生在世的意义,要追问道德和善的意义,要追问价值和伦理等等......。这些问题,即便人不追问,人会怎样?我们不太好说.....还是这句话,追问它们总不能带来即刻的实效,就此,只能言之粗糙的说,因为人的这些追问,哲学、宗教、乃至艺术便由此产生。我们姑且认为,人的这些“无意义”的追问至少是人“自由意志”倾向的证明,并且,这些追问不是只存在于“历史”,我坚信每个人内心都有这样的“倾向”。 因此,人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不自由者”。千百年来,在西方哲学中的“本体论”“逻各斯中心主义”“前定和谐”“理念论”"宇宙理性",基督教中的“灵魂不死”“天国理想”“创世说”等,可以说是西方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同时也是艺术创作的“核心动力”。这样的一种"支柱"直到十九世纪才被彻底颠覆,舒本华、尼采的意志主义对传统理性主义的颠覆,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对人性的颠覆,进化论对神性的颠覆,简言之,凡此种种"非理性主义"对核心价值的颠覆。人的生命本质是非理性的意志本能,宇宙是盲目的非理性,一切生命意志原始的本能是求生,由此一来,人所面对的是一个没有道理、无所谓意义的世界,人生在世没有任何保障,在人看来,死亡乃一切痛苦的终极之痛,是所有痛苦的根源,死亡对人而言是何等重大之事,但对世界而言,人的死亡与任何一粒尘埃的消散并无区别,人死后,世界还是一如既往漫无目的的盲目演进,你的结束也就是“自我”意识的彻底终结,“此在”不复存在,不论它曾经多么高瞻远瞩"飞"到宇宙多远的角落……人的出生入死与世界毫无关联…如此,人存在与否对世界而言并无意义,要有意义是人给它的意义!这个世界有何意义可言?没有人的世界意义何在? 在人有生之年便无时无刻受到死之威胁,死就如同一把“达摩克力斯之剑”悬在每个人头上,而生便是双面的雅奴斯,一切生者皆趋向于死…一切风雨飘摇,飞来灾祸,都会使我们胆战心惊,万劫不复……死亡作为一种"意识"深深的埋藏于每个人的内心。自幼就历经兄弟姐妹频繁夭折的马勒一定深切的感受到生命之脆弱与荒谬,一边是葬礼,一边是婚礼,一边是喜剧,一边是悲剧。人的意志可以飞到天外,自身却如同尘埃般微不足道。死亡意识一方面是马勒的亲身体验所致,另一方面可能也是他与生俱来的忧患意识。可以说,马勒的全部创作,其核心就是探讨一个人如何“向死释怀”的心路历程。 作为一个马勒忠实的粉丝,在欣赏他作品并指挥的同时,心路也是异常的艰辛。可以说,无论从长度来讲,还是深度来说,都堪称极品!马勒的乐思天马行空,瑰丽无双。时而骄阳烈烈,时而淫雨霏霏。有如罗德岛日神巨像,又似莱茵河浣纱仙子。震震哉始皇帝君临天下,娇娇兮苦绛珠含泪葬落花。如果说古典音乐在莫扎特那里是优雅律动的线条,在印象派那里是多情忧郁的色块,那么到了马勒,古典音乐竟是鲜活而立体的,就这样摆在观众的面前,好似一记记重拳,直接击打着这冰冷的世界。诚然,正是由于马勒乐思的自由奔放,也造成了交响乐结构的过度松散。在马勒在世时,很多乐评家也以此攻击这位超越时代的巨匠。几乎所有人在第一次接触马勒作品时都会感觉莫名其妙,即抓不住旋律又理解不了主题,两个小时的音乐竟回想不起任何的片段。这与他的性格和纠结有关,因为他是一个痛苦的巨人。他的祖先从波西米亚高原广袤的森林中走来,沿着多瑙河畔溯游而上,来到了古典音乐王国的永恒之都---维也纳。这座带给马勒一生欢笑的城市。生在一个犹太人家庭,却又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被当时世人誉为现代主义的先锋,骨子里却是个古典派。这个一辈子活在矛盾中的男人在他四十二岁时娶了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妻子,轻浮的阿尔玛。婚后的马勒同样是矛盾的,他给过阿尔玛激情,他们也有过愉快的时光,但是,一切都随着马勒的大女儿玛利亚香消玉损而终结。此时的马勒重病缠身,对妻子有着令人费解的掌控欲望,可以说是有些变态的家规更是让本是多情的阿尔玛忍无可忍。很难说妻子的不忠马勒占有多大因素,但是,阿尔玛却并非马勒的悬殊年龄与苛刻家规而在外沾花惹草。她本性如此。在漂泊了半个世纪后,我们的大师终于感觉到了自己与死神的约会近在咫尺,他强烈的要求别人在他最后弥留之际带回维也纳,那个带给他一切的城市,好让他与大师们一同长眠于此。 一个漂泊的流浪者,终于回到了那个在文化上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地方。正如叔本华在他的《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序言里的这段话:“当这本书第一版问世时,我才30岁,看到第三版时却不能早于72岁。总算我在彼德拉克的名句中找到了安慰:谁要是走了一整天,傍晚走到了,那也该满足了。” 我们的大师,也找到了他的“大地之歌” 编后:最后这段音乐,是我特别喜欢的马勒第五交响曲中的第四乐章—Adagietto。每当夜深人静,自己一人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慢慢地欣赏几遍,直到睡去。这么多年,这几乎已经成为我失眠后的一种习惯了。人生正如马勒的音乐一样,我们每天都在思考着各种问题,有些是主动的,有些是被动的,但无论怎样,思考终归是件做为理性动物本能的事情,甚至在梦中都是如此。我喜欢天马行空的乐思,也钟情于严谨的排列,这也许正是音乐最大的魅力之一。上天赐给了我们如此神奇的东西,那就不要浪费掉你的耳朵,用心去感悟,在疲惫的一天结束后,这才是让人恢复一切能量真正的灵丹妙药! 每周四中午12点,《撩音乐》全平台更新,敬请大家北京去哪家医院看白癜风最好北京专业治白癜风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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